驴行长征游记 2015.7.15 阴 第105天 沾益县 7月13日徒步17.6公里 7月14日休息 7月15日徒步22.08公里 累计1223.77公里 我说了,7月12号我一个人在黄泥河集结,准备向当年红军那样,集结过后继续西进。 按照毛泽东的妙计,趁云南东南部这边的滇军被毛泽东调出去了防守空虚,还有三、四天的路程才赶得过来,红军要威逼昆明,然后挥师北上,直奔金沙江,彻底甩掉国军。 跟着红军当年的线路,这几天我也且走且停,从黄泥河经富村,营上,富源和白水来到了沾益。 12号在黄泥河休整的时候,我就打听到黄泥河有红军烈士墓,于是下午便一路问到富源二中,好不容易从中学背后早已无人走的小路上山,终于找到了那坐被荒草包围着的红军烈士墓。烈士墓葬着一个叫魏鸿胜的红军,墓碑上刻着是红一方面军司令部卫生部的战士,落款是富源县黄泥河公社1977年立碑,应该是重新立的,不过也有快40年了。碑的前面还有块“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石碑,我看这荒草丛生的路和墓,怕是早就沒有人来接受教育了,因为上山之前我问过好几个学生,他们都说不知道。这也难怪,重视的他毕竟要重视,不重视的你也不能强求,不管你重不重视,红军魏鸿胜烈士都在那山上,永远注视着山下这所学校,看学生们努力学习,幸福成长。 同样是红军烈士墓,13号我在富村看到的就不一样了。13号上午走了一段路后拦了面包车到富村吃午饭,在车上我就听驾驶员的女儿说富村有个红军纪念碑修得还不错,她在富村读中学时经常去,那妹妹刚参加了高考,还填了重庆的科技学院。她还跟我说,富村原来叫雾村,因为秋冬季雾多,后来因为那里出了个姓富的老红军,就把雾村改成富村了。那妹妹还不无风趣的说,据说就是老红军的儿子改的名,老红军的儿子是当官的。 富村革命烈士塔坐落在富村镇旁边白龙山的山顶上,从富村镇上山有170多级台阶,纪念塔的海拔有2069米,1935年4月24日和1936年3月28日红军两次进入富村境内,第一次是中央红军,第二次是红二,六军团,两次都曾和滇军及反动地方武装进行过激烈的战斗,牺牲了数十名红军。碑文上还特別强调,毛泽东,周恩来和朱德等领导都从这里路过,1935年4月24日中央纵队就住在富村。纪念塔是富村镇立的,曲靖市政府已把这里列为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我去瞻仰纪念塔的时候,有两对学生正在上面约会,看他们小小的年纪,恐怕并不清楚80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并不清楚他们的幸福生活是怎么得来的。 刚从山上下来,突然下起了太阳雨,这是老天爷在落泪,在我来祭奠红军烈士的时候落下的缅怀先烈的热泪。 从黄泥河到富村再到富源县,这条路上的面的多得很,大约每5分钟就有一辆,可能是这一带人口多的缘故。车多,我就不担心,就想多走点路,只是这边和贵州不一样,在贵州时,海拔高度一般在1300米左右,进入云南,就在1800米左右了,加上太阳大,紫外线强,再加上有点闷热,我第一次有了口干舌躁的感觉。走到下午4点钟,已走了17公里,心想走到20公里再坐车,结果一辆面的下客,司机很热情的招呼我上车,我正犹豫,司机已过来接我的包了,就他这一热情,我来不及收蹬山杖,连同背包放在后备厢,下车的时候忘了拿,活生生把蹬山杖给弄丢了。 在营上镇下了面的,按计划是住营上镇的,一来毛泽东他们在这里住过,想看看他们留下点什么沒有,二来第一次在高海拔地区走,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正准备去找旅店,一辆大巴的司机使劲在喊富源富源马上走马上走,我一看时间才4点半,干脆走算了。 我是车开了才想起刚才忘拿登山杖的,120多元钱一根的超轻登山杖,可惜了,还好我带的两根,不然需要时沒有还真不好办,比如上坡下坡以及打草惊蛇和吓唬狗什么的,看来要千万小心点才是。从走长征路以来,我已丢过两顶牛仔草帽,两把伞,一个护膝,一个水杯,都是不经意丢的,还好人沒丢,或者叫沒丟人,不然就真的走傻了,老王正等着我走傻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外面走几个月,丢一两样东西是很正常的。 到了富源县住下,我才发现,今天的移动距离,已经超过100公里了,比当年红军还走得远。晚上一场大雨,把暑气带走了不少,高原气候就这样,在太阳底下热,到树荫下或屋内很明显就不那么热了,一早一晚吹凉风,穿一件还觉得冷。 前面的游记提到脚趾和坐骨神经痛,同学和朋友都劝我要引起重视,莫把人走坏了,因此我晚上就在考虑,即然都到了县城了,还是去检查一下,免得坏了大事。 14号早上我水也不敢喝饭也不敢吃,因为不知道查不查血,我本来早晨是出了名的饿不得的,为了检查,也只好忍了。 挂了骨科,而且还是1号,坐在骨科门口等啊等啊,就是沒有医生来,等到快9点了,找了别的医生问,才喊我到住院部去找,真是奇怪了,门诊可以不准时开门,可以让病人等。到了住院部,那里可闹热了,医生护士都在忙,病人和家属也围着医生看片子问病情,沒有人理我,我找了到一个坐在电脑上做事的老一点的医生,有点生气的问为什么门诊沒有人看病,那医生也不多说,喊了个年轻点的医生过来,我消了点气,把情况说了,那医生简单的说,脚趾关节痛是局部关节损伤,因为你天天在走,沒有什么大问题,可以擦药和吃活血止痛的药,或者抽时间查查尿酸,看有沒有痛风,坐骨神经痛是腰锥间盘神经压迫造成的,只能吃药缓解但断不了根,严重了只能做手术,你现在的情况不是大问题,痛的时候不走就是了。 我也弄不清医生是不是三言两语把我打发了,即然沒什么大问题,我会自己看着办,目前还不致于让我停下脚步,这才是我最关心的。5分钟,高效率的看病,也不给我开药,算得上经典了。我已饿得不行,赶忙到医院门口买了稀饭馒头和鸡蛋,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就象医生三言两语打发我那样。 其实,能和医生交流5分钟的时间还算好的,走长征前我带爱嫂到医院去看病,护士象打批发一样一次性喊20个病人进去分诊,医生和爱嫂只说了几句话,“哪里不好”,“胃痛”,“哪个部位”,“这里”,“好,我开张单子去作胃镜”。然后医生就把金口闭了,日死不开腔,再问他就点头摇头或摆手让你走,仿佛突然哑巴了。接下来一切进入流程,检查结过通过网络传给医生,医生开药通过网络传给药房,自己去付了款在药房取药,再也见不到医生的面,你所希望的“望闻诊切”和想了解什么注意事项早就过时了,和医生见面,最多2分钟,哪个儿豁你,我就在边边,然后你那800多块钱也就开始进入了医院的分配流程了。科学和技术是有冷漠的一面,习惯了就好了,可你还別不信,那800多块钱的药还沒有吃完,爱嫂的胃就不痛了。 看了病,转到银行去取钱,看见银行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上了点年纪的保安,一人杵一根黑色的大棒子,那棒子差不多和他们人一样高,关键是两个保安一胖一瘦,制服都不合身,头上扣一顶大圆盘帽,感觉好可笑好喜剧。我忽然想起古时候县衙门当差的衙役,也是胖瘦高矮不一,也杵根棍子,也那么可笑。我又在想,象银行和机关学校这些要害部门,都聘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或者不能够擒三个拿五个的退休人员来装门面,真的有歹徒,他们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都是来混工资的,这大约也是中国特色。 15号早晨又是大雨,好在沒有下好久,等我要出发之前就停了,徒步,这是最佳天气。 出城不远,开始上坡,海拔高度从1800米逐渐上升到2000米,天阴沉沉的,乌云就在头上,仿佛离天很近,习习凉风吹来,还觉得有点冷。上完山,眼前豁然开朗,高原风光突然呈现在眼前,虽然沒有太阳,一眼望出去,也看得极远,起伏的山峦一直连着天边,那白色的公路,蜿蜒曲折伸向远方,天空低垂,旷野苍凉,我忍不住大吼几声,向苍茫大地,发出人类最原始的呐喊:啊!啊!啊!…… 2110米,是今天最高的海拔高度,但我走起来特别轻松,我想是走在高原上心情舒畅的原因,说来也奇怪,昨天看了医生,虽然什么也沒有做,今天坐骨神经居然沒有痛了,我就说嘛,那根筋要嘛是怕穿白大褂的,要嘛是怕我,要嘛就是被我连日来吞下去的“追风筋骨康”给镇住了,这真是个利好消息,希望不要再痛了,千万不能象中国的股市那样,让人痛不欲生。 走到中午12点,已走了14公里,好成绩好成绩,我不免自己夸起自己来。刚好走到一个叫多乐村的地方有饭吃,要了个洋芋肉丝盖饭,总比吃方便面和面包好。出来走长征,天天吃盖饭都吃出感情了,倒不是喜欢吃,一个人,吃盖饭最经济实惠又最方便,起码比当年红军吃得好。 吃饭时才向老板打听清楚,从富源发出来的长安面的只开到石坝水库边的电厂,基本上沒有直接去白水镇的车,只能到电厂去转车方可到沾益县,原来还这么复杂,又因为跨县。 下午走了一段坐车到电厂,面的不能跨界去白水镇,车身上印着“农村交通”几个字的的士便在电厂接客,刚下车,的士的司机就过来接我的包,我有点紧张,怕打的贵,赶忙问到沾益好多钱,司机说,15块一个人,不得乱收。我将信将疑地上了车,心想太奢华了啥,到沾益30公里,打的才15块钱,其实,这条线路,的士是当面的在跑的,划得着划得着。 车开到白水镇下了个人,给的起步价3元钱,然后司机开始在街上转圈圈喊人,这就是地方特色,生意不好做,除了油钱总要赚几文才得行,我开始学会理解他们,换了我,也会这样,这样还可以锻炼人的耐烦心。 走长征路,还要打的,好爽! 爱山 2015.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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