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5700米)——顶峰(6070米) 早上四点就醒来,穿戴好装备,六点钻出帐篷,月亮还高挂在天空。另一边霞光刚刚漫射出地平线,将远方贡嘎山系的群山染成一片金黄。 好美!我静静的伫足。 贡噶山系的群山排列出一幅雄伟壮丽的画卷,古老、豪迈、气势磅礴,交响诗一般无可言状的美,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生命就此停顿,黯蓝的天幕下,风在轻拂,我拥着你融化在这无边的世界,雪山安然矗立,阳光流淌下来,山下的海子梦境一般柔美…… 营地本来就建在一个雪坡上,出来往上坡度越来越陡,很快就是一个六十度的雪坡,雪坡中段有着几个明暗相交的冰裂缝。 雪层经过昨夜一晚的低温和大风的吹刮,表面变得很硬,一脚踩下去,刚好能陷进到脚背的部位,行走太理想了!在上面行走只须小心滑坠,而无须担心深雪的陷脚,这对我们没有阻雪板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恩赐了。要是不小心滑倒而你又没有安全的制动,就直接又回到了ABC(4700米)营地,可以想像它的暴露感有多强。 五千八百米,这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高度,我们却在用这个高度去感受生命的存在。 低温与单薄的单层高山靴,让我的双手与双脚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先是能感到疼痛,然后是麻木,继而是失去知觉,我尽力的维持住身体的平衡,心无杂念的去踏稳我的每一步,好让生命在这暂新的高度能走得更加坚实。 知道我的鞋单薄,生怕我冻伤双脚,斑鸠也几次专门停下来询问我的情况。太阳这时钻出了云层,照射在我的身上,身体慢慢的感到了暖意——我得救了! 越往上坡度越来越陡,我们把两个绳队合二为一,还是默芋领攀,邪呼收尾。这是种生死与共的信任与默契,相互间的信任变得至关重要。所以有人说找一个好的攀登同伴比找一个性伙伴难多了,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向上,被冰雪掩盖的顶峰越发的清晰,坡度也越发的陡峭,呼吸也越发的急促。越是这样,越不能心慌,越要慢下来,一步一步的想好自已的步伐。 走在最前面的默芋做好一个保护站,然后回过身来微笑的看着我们。我们知道,顶峰就在眼前了。几个大步我也站了上去,顶峰是一个略为倾斜的冰雪台。 (顶峰,6070米) 二O一一年九月十五日十一点十分,海拔六千零七十米。 早过了登上山顶哇哇大叫的阶段。我在离顶峰二米的地方安静的坐下,拿出随身的经幡挖去表层浮雪,将它埋在了顶峰那万年的冰川之上。 经幡上写下祝福,风每次吹拂过山顶,就会将祝福颂咏一遍。 有人常问我登上峰顶的那一瞬间,你是不是会很激动,你会想些什么? “出奇的平静!只是觉得终于不再往上走了。”——让很多人失望的回答。 其实峰顶的风景并不一定比你在山下看到的更美丽,我们珍惜的是努力的过程,享受的是过程带来的喜悦。 山,登得越多,就越发的懂得敬重自然,感激一切生命的存在。我们人类只是自然生生不息往复循环中的一环,我们的生命并不比一朵花,一棵树,一片云来得更优越。 站在山顶只代表你曾经来过这里,聆听过风拂过山顶的呼唤,然后去体会生活中的幸福。生命的基本价值在于存在,站在山顶提醒自已珍惜眼前的时光,活在当下。 呼说: 登山永不要说征服。藏族同胞会在离山顶不远的距离,停下他们往上攀登的脚步,这是给自然留一份敬畏,给予自然多一份尊重。我们与大自然应是朋友关系,相互依赖学会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