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5200米)——C2(5700米) 第二天凌晨四五点钟,雪山音乐会嘎然而止,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寂静——那是让雪花飘落地上也能让你听到的静。 一直在睡袋里磨蹭到近八点,我们才钻出帐篷查看今天的攀登路线。感谢山神的眷顾,一抬头,整个路线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从营地出来,向右边横切一段雪坡,绕着一段岩壁继续向右上横切,然后就转向左边的岩石。——这是整个攀登中最难的一段。 今天的计划是上到5400米以上的高度找缓雪坡建C2营地,照例是分成两个绳队一前一后的紧跟前进。云层比较厚遮拦住了阳光,有点小雾但看得清前方的攀爬线路——这是我最喜欢的攀登气候。 “建保护站——保护先锋攀——设置前方保护站——跟攀——撤后方保护站——上方保护。”这一天的攀登对冰雪与岩石上的技术操作要求很高。而且这一段的暴露感非常强,我们的下方就是落差达千米的ABC营地,如果失手直接就回老家了。好在大家之前都有过高海拔的技术攀登经验,斑鸠与邪呼还是中登协登山高级培训班的成员,对这种技术操作并不感到陌生。默芋更是一个经验丰富,理论与实际攀登能力都很强的好手。 很快大家都熟悉了自已的攀登队友熟悉了相互保护的方式,采用行进间保护我们快速而安全的通过了这段复杂的冰岩混合地形。 过了冰岩混合,前方是一道让人心醉的冰壁。纯洁,空灵,它有着让人着迷的曲线,在阳光中折射出梦幻般的蔚蓝。——它让这坚难的冰壁线路变得诗意而迷幻。 梦境般的冰川在这迷雾的攀登日融化着我们,我们都被吸进了那质量巨大的蓝色寒冰。一望无底,空虚无底,能听到来自内心灵魂深处的呻吟。 冰壁下,稳稳的挥镐,踢冰,然后配合着节奏的呼吸。站立上陡峭的冰壁,我惊喜的发现冰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坚硬。赶紧抛弃于杂念,专注于当下,内心的安宁让我握着小镐的双手特别的有力而稳定,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如。 很快的就上到了冰壁的上方,再攀爬一段比较陡的雪坡,就是个相对较缓的雪坡了——我们甚至可以用两只脚掌着地的来行走。在这个雪坡的位置上我们决定建C2(5700米)营地,这时是下午四点多钟。 雾越来越浓,风中开始夹着小雪粒,坏天气如预报的那样准时来临。当时在山下我们就判断:田海子C2以下的攀登基本上能不受天气的影响,C2以上就怕很坏的天气,强烈的高空风与大雪会给生命造成很大的威胁。而我们在康定拿到的天气预报中,恰恰会在这一两天出现这样的极端天气,所以当时我们就决定了一个策略——在坏天气前上到C2,然后在C2营地等待天气好转,伺机登顶。 一起动手,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苦力,终于铲出平地搭建好帐篷。我们刚钻进帐篷,狂风突然平地冒出,吹得帐篷哗哗的响。 狂风夹杂着大雪足足下到第二天中午天才放晴。出去一看,顶峰就在我们头上四百米的地方傲然冷峻的俯视着我们。我们相互观察着对方,只有心怀敬意的人才能被准一探峰顶。 昨天一夜的大雪让雪层变得松软而且不稳定,现在又经过太阳的暴晒及容易产生雪崩。我们一合计,都同意今天放弃冲顶,虽然它看起来是那么的触手可及。 钻进帐篷继续睡觉,养足精神,明晨四点半起床,六点出发冲击顶峰。 过去的是回忆,未来的是梦想,只有此刻,才是我们真正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