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嘎日松贡布，土匪盘踞的神山

干脆面

　　穆丽王十分和蔼友好；但是在我告诉他我们的考察计划之后，他为我们的安全深感忧虑，尽管他可以与控制空卡岭匪帮达成某种安排。


　　国王非常和蔼，十分友好，但是，我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以后，他的脸上露出非常担忧的样子。即使能够和控制贡嘎岭的土匪达成协议，他还是非常担心我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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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交谈了很久。他问了我许多问题，可以看出，虽然他与隔绝，但有关中国的事情，他还是非常了解的。可是在外国发生的一切，他却安全不知。他不知道布尔什维克，也不知道沙皇和及其皇室的被杀，更不知道德国现在统治者已不再是德皇了。


　　我们谈论了很久，他问了我很多政治问题，这表明，虽然他和外界完全隔绝开来，他所了解的情况还是和中国所了解的一样多。他完全不知道国外所发生的事情。他对杀害沙皇及家人的凶手布尔什维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凯撒已不再统治德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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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这次谈话是一次了解世界新闻的好机会，他让一个喇嘛到后殿取来几幅装在木框里的廉价的图画。其中一幅画着世界大战前所有的当权者。那是爱德华七世时代，同时代的还有阿伯杜尔一哈密德，墨西哥总统迪亚斯，当时我们自己的总统是塔夫。我逐一向他解释这些当权者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对于这么多的当权 者的没落感到非常惊讶，我可以看出，在他的思想时产生的对他自己的安全的担忧。毕竟，一个共和国里的国王，即使是在中国，也是与周围世界极不相容的。

　　
　　为了趁机多了解一些世界新闻，国王叫一个喇嘛去皇宫密室取来了几张镶有木框的廉价印刷彩色画。其中有一张，画的是大战前所有强权国家的统治者。上面有全盛时期的爱德佛七世国王，阿伯杜尔，哈墨德，墨西哥总统第阿兹和我们的总统塔夫脱，我得逐一解释这些统治者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几乎没有人能够保住自已的统治地位，国王对这点似乎感到十分惊讶。我可以看出，在他的心中对自已的安全也产生了疑问。共和国的国王，即使这个共和国是中国，毕竟是畸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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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请我对另一幅画进行解释的时候，他对外部世界了解的有限程度显露无疑。那幅画是根据童话"擦鞋的小猫"的情节所画，在画中几只盛装的猴子作为哀悼者跟在由四只兔子扛着的小猫的棺材扣面行进。
　　我不知道这样一幅幼稚的作品是如何到达这一世界的遥远的角落里来的。他十分认真地问我那是什么样的国度。我笑着告诉他那是只是童话故事的情节；他很认真地点头，然后他竟问起飞机的事来！


　　当他让我解释他的秘书拿来的另一张彩色图画时，他对外面世界的知识情况就一览无余了。那是《靴中小猫》画刊上的一个场景，一些盛装的毛护立起来走路，四只兔子抬着一具小猫的棺材，后面是哀悼的人（别问我这件少年美术作品中怎么跑到世界上这么偏远的解落来的）。他十分严肃地问我那是哪一个国家。我笑了，然后告诉他那只是青少年故事书中的一幅画而已。于是，他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开始询问飞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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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的好奇是难以满足的，他问人可以飞多高，又问从高飞在华盛顿上空的飞机上是否能看见中国；然后，他又问我们的人是否飞到过月球。这些问题让人忍俊不禁，难以回答。


　　国王的好奇心是无法满足的，他问人已经飞得多高了，从飞行在华盛顿上空的飞机上是否可以看到中国，接着，他又问为什么美国人从来不飞到月亮上去。我很难正经而严肃的回答他所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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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改变了话题，开始谈及我们考察空卡地区的计划。他解释说，那一地区全名叫空卡玉树贡巴。根据西藏的宗教，查那多杰，强巴和次仁泽格分别住在那里的三座雄伟的雪峰之上。空卡玉树贡巴则是保护居住在这三座高入云霄的雪峰周围的匪帮们的山神。


　　他开始把话题转移到我去贡嘎探险的计划上来，他说那一个地区叫作贡嘎日松贡布，根据西藏的护法三尊：金刚手菩萨、文殊菩萨和观音菩萨命名，这些菩萨据说就栖身在这三座巨大的雪峰当中。贡嘎日松贡布是居住在这片高原上的歹徒们的山神，三座雪峰从高原上升起，雄伟壮丽，直插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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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每个虔诚的藏民来说，一生中最少应去圣山朝觐一次。他们应该绕行一周，如果有可能，应该在最恶劣的天气里去，这样能使功德更加圆满。然而，现在这种愿望却是空卡岭匪帮所独享的特权。虽然外地人被允许绕行圣山做朝觐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
　　可是，如果现在哪一个外乡人胆敢进入空卡地区，在被抢掠一空后会，他会被杀死。而空卡岭匪帮在杀人之后，则会继续进行他们自己的虔诚的朝觐。



　　一生当中至少来一次贡嘎日松贡布转山朝觀是每一个西藏人的夙愿，如果在最恶劣的气候条件下转山，可以成就更大的功德。但是，这一夙愿现在被贡嘎岭的歹徒们自已预定了，外地人已经20多年没有能够来此朝圣了。现在，任何外地人只要贸然踏上贡嘎岭的土地就会被抢劫，然后被杀死，贡嘎岭歹徒行凶后竟然自已又继续虔诚地转山朝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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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丽王把这一切归咎于汉人，空卡岭地区和翔胜地区原本由一位藏族王室统治，他定都于位于巴塘和塔什路之间的里塘。这个藏王对于他的臣民有绝对的控制权，正如今天的穆丽王对他的臣民有着绝对的控制权一样。在那时，所有的人都可以安全地在圣山进行朝觐。成百上千的信徒一一男人，女人以及孩童一一每年都要绕行这座未受劫掠的圣山进行朝觐，获得他们各自内心的满足。可后来，野心勃勃的汉族官员赵尔丰来了。

1904年，他攻克了塔什路，废除了夏拉王，剥夺了他的领地，然后又屠杀了在里塘的全部王室成员。



　　木里王把这种状况归罪于汉族人，最初乡城和贡嘎岭的部落领地在一个藏族土王王子的控制之下，他的邸宅位于打箭炉和巴塘之间和理塘。如同现在的木里王控制他的臣民一样，这个王子完全控制了他的臣民，那时候，任何人都可以安全地转山朝圣，尽情地成就功德。突然，野心勃勃的汉人赵尔丰来了，带来了帝国主义的统治模式。1904年，他进军打箭炉，剥夺了藏族土王齐阿拉头衔和领地，然后摧残了理塘的王子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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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尔丰在这里建立了31个州县，可是现在汉人只保有其中9个，其余的州县都在西藏强盗的控制之下，在里塘州的空卡岭翔胜地区本来是由副头人所管理的，然而在汉人消灭的塘的工室之后，这一地区就成为土匪和强盗们的堡垒了。
　　住在这一地区的藏民是欢迎汉族军队的到来的，因为这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武装自己的机会。他们攻击并杀死汉族的驻军，并且抢收夺他们的来福枪，手枪以及大炮。后来，穆丽王竟从土匪手里买下两门野战炮。这一地区从此真正成为一座土匪的兵营。



　　赵尔丰当时设立了31个县，但是现在只有九个县在汉族人的控制之下，其余的都被藏族土匪占据了。在理塘工了统治时期，贡嘎岭和乡城都由他的大小头人管辖。自从汉族人"除掉"了理塘王子以后，这一地区成了土地匪和歹徒的大本营，这里的藏族人喜欢汉族军队的到来，因为给了他们机会武装自已。他们袭击和危害驻军，抢夺步枪、手枪和大炮，木里国王后来从歹徒那里购买了两门野战炮，因此，这一地区成了武装匪徒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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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藏民们把汉族政府在这些新设立的州县委任的地方文职官员看做是无害。所以，开始的时候这些官员并未受到搔扰，特别是他们并不总是驻留在所任职的地区，而是住在它的边界附近。而现在，没有任何地方官员留守，最后一名官员在他的前任被土匪冷血地杀死之后，为了免于同样的命运，早已逃之夭夭了。如今，翔胜地区象空卡岭地区一样，处于自治状态。它们由驻扎在桑皮岭喇嘛寺院的匪帮着萨沙廷巴所控制。而其它的土匪首领则协助萨沙廷巴统治该地区。他们合伙抢劫和谋杀。他们甚至于外出数周去抢劫商队与和平的居民。没有任何汉人胆敢进入空卡岭或是翔胜地区。


　　县长是在刚刚占领的土地上由汉族人任命的文职官员，藏族人一点也不惧怕他们，一开始，他们还能平安地留在自已的岗位上，特别是他们并不总是呆在委派给他们的地区，而是呆在靠近汉族人边界的地方，现在他们都走了，最后一位官员已经逃走了，以免遭受和他的前任一样的悲惨命运，他的前任被歹徒残酷地杀害了。

　　现在乡城部落地区的贡嘎岭地区一样，也独立了。一个名叫沙夏谛巴的匪着盘据在桑披岭寺，其它的土匪头目协助他统治这一方天地，他们一起烧杀掠抢，无恶不作，他们甚至远在几个星期路程之外的地方拦劫马帮或洗劫平静的村庄。没有一个汉族人敢进科乡城或贡嘎岭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