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中尉的女人】

若即若离

犹太人

若即若离

如果说他在肉体上没有过独身生活的话——当时在欧洲的高级旅馆里，出国的英国绅士<br>
们寻花问柳的事已伺空见惯，机会多的是——那么在精神上他一直过着独身生活。他是带着<br>
一种隐隐的冷漠来干那种事儿的，这跟他呆呆地望着古希腊庙宇或跟吃饭进餐差不多。他把<br>
它仅看成一种肉体行为，爱情永远从世界上消失了。有时在某个大教堂里或美术陈列室里，<br>
他会想象着莎拉就在自己身边。此时，你会看到他停住脚步，深深地吸一口气。这倒不仅仅<br>
是他迫使自己不要去回忆那令人陶醉的过去，而是因为他越来越弄不清楚真正的莎拉与他在<br>
许多梦幻中创造的莎拉之间有什么区别：恰似夏娃的莎拉，充满了神秘、爱情和奥妙；来自<br>
海边无名小镇的莎拉，是个颇有计谋、疯疯癫癫的家庭女教师。他甚至幻想突然再次遇见了<br>
她，可是他在那个姑娘身上什么也看不出，却只看到了自己的愚蠢和错误判断。他没有停止<br>
登载寻人启事，但同时他也想到，所有那些启事最终不过是泥牛入海罢了。<br>

若即若离

“那么您就去美国吧。到那儿找个漂亮姑娘，把您的愁苦消融在她的身上。听说出身高<br>
贵的英国绅士只要愿意，都可以在那儿随意捡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不求别的，她的脸蛋<br>
儿就是嫁妆。”<br>查尔斯笑了。至于他为什么笑，是因为他想到一位绝代佳人呢，还是因为船票已订好却<br>
没有告诉蒙塔古，那就不得而知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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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即若离

另外，在许多美国人的脸上，查尔斯看到了莎拉的影子：她们有她那种挑战的神态和率<br>
直的表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使莎拉往昔的形象在查尔斯的脑海里复活起来：她是个<br>
不同凡响的女子；在美国，她会如鱼得水。事实上，他愈来愈相信蒙塔古的猜测，或许她真<br>
的就在美国。他先前花了十五个月在一些国家里旅行。在那些国家里，由于相貌和衣着之间<br>
的民族差别，他很少联想到莎拉。然而在美国，他周围的女人大部分都是盎格鲁——撒克逊<br>
人或爱尔兰人的后裔。在初到美国的日子里，他多次突然止住步子，呆望着一个女子的褐色<br>
头发，呆望着某个女子活泼的走路姿势，呆望着某个身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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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临了，查尔斯到美国南方旅游。他游览了曼哈顿，但这儿给他的印象不如波士顿<br>
好。随后，他与在法国结识的那两位朋友在费城待了两个星期，过得十分愉快。关于费城，<br>
后来出现的那句玩笑话（“住一周叫人神往，住两周叫人沮丧”）他是不会赞成的。他从费<br>
城继续朝南走，到过巴尔的摩、华盛顿、里士满和瑞利。到处是令人愉快的新的自然风光和<br>
新气候。这儿所说的“气候”是指自然气候，而不是政治气候。因为政治气候——此时正值<br>
一八六八年十二月——恰恰相反，使人感到丧气。查尔斯发现城市里一片萧条，人们怨声载<br>
道，这都是重建①所带来的恶果。当时的美国总统安德鲁·约翰逊②给予美国人的尽是些灾<br>
难。即将继任的尤利西斯·格兰特③则更加糟糕。查尔斯发现，他在弗吉尼亚州时不得不回<br>
到了英国人的立场上，尽管他对这种转变并不喜欢。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在弗吉尼亚和<br>
南、北卡罗利纳州接触的上层人物都站在英国一边，而他们的父辈却几乎都是殖民地上层阶<br>
级中唯一支持过一七七五年独立战争、反对英国的人。他甚至听说人们纷纷要求再次脱离联<br>
邦④，跟英国统一。他对这种事情处理得很策略，即避免卷入这种议论，免得使自己陷入困<br>
境。这倒不是因为他充分理解当时的事态发展，而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国家幅员辽阔，只不过<br>
是分裂才限制了它的活力。 <br>
　　①这儿指1865至1877年间，美国南方各州于内战后重新组织并与联邦政府重建关<br>
系的时期。<br>②安德鲁·约翰逊：美国第十七任总统，1865至1869年任职。<br>③尤利西斯·格兰特：美国第十八任总统，任期1869至1877年任职。<br>④1861年美国南方十一州脱离联邦，因而暴发了南北战争。这儿指南北战争后，有人<br>
主张重新脱离联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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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看到了一张他熟悉的脸。这张脸，他曾经有一个多小时听它讲话。那时，他身边<br>
还有欧内斯蒂娜。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可是……还有楼下那个人！那些油画和素描！他象一<br>
个进入（而不是走出）恶梦的人一样，慌忙转向一边，透过楼梯拐角处尽头的一扇大窗向楼<br>
下绿色的后花园望去。他什么也没看见，只想到自己这一假说的荒谬性——失足的女人肯定<br>
会继续失足。他感到无限震惊，正象一个人猛然间发现他周围的世界完全翻了一个个儿一样。<br>一个声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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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真叫人惊讶不已。尽管如此，查尔斯心里还是一块石头落<br>
了地。那双眼睛，那嘴巴，那种微微外露的蔑视神色……一切的一切，都还在。她确实是他<br>
记忆中原那个不同凡响的、可爱的人儿——不同的是，她象鲜花一样盛开了，象朝阳一样放<br>
射的光彩，象黑色的蛹虫长出了翅膀，任意飞翔。<br>约有十分钟的光景，两人谁也没说一句话。末了，她窘迫地用手握住镀金皮带扣，垂下<br>
眼皮。<br>“您怎么会到这儿来，史密逊先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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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说，信不是她寄出的。她没有流露出感激的神色。她这样提出问题，就象从前她<br>
突然来找查尔斯时，查尔斯向她提的问题一样，不过现在查尔斯对此已经忘记了。然而有一<br>
点他是感觉到的：他们两人的关系已奇怪地倒了过来，即他变成了乞求者，她却成了不情愿<br>
听对方谈话的主人。<br>“有人告诉我的律师，说您住在这儿。我不知道谁告诉他的。”<br>“您的律师？”<br>“您不知道我已解除了跟弗里曼小姐的婚约吗？”<br>这时，轮到她大吃一惊了。她疑惑地盯着他，过了好久才垂下眼皮。她根本不知道此<br>
事。查尔斯向前移了一步，低声说道：<br>“我把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搜索过了。我每个月登一次寻人启事，希望……”<br>

干脆面

他从窗口向屋子中间走了几步。<br>
穿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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