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中尉的女人】

若即若离

河堤上的少妇看到对面那个人后陡然目瞪口呆，红润的面庞变得苍白，一会儿又变得通<br>
红。马车夫用两个手指头碰了碰帽沿，向那位女主人致意。他的乘客迈着轻盈的步子向身后<br>
的大门走去。少妇悄悄走到路边，隐在一棵树后。那女人打开门，消失在门里面。<br>“是她，萨姆。我看得很清每，象是——”<br>“我简直不敢相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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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还充分利用了莎拉这张牌。开头几天，他守口如瓶，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以前<br>
主人的罪恶秘密。可是特兰特夫人对他那么好——杰里克大院的洛克上校正在找男扑，于是<br>
萨姆失业的时间是极为短暂的；他的独身生活也同样极为短暂，举办婚礼是由新娘的女主人<br>
掏的腰包——由此看来，他当然应该有所报答了。<br>象所有的孤独老太一样，特兰特姨妈也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人来收养。她总是被提醒别<br>
忘了萨姆想要干男子服饰用品这一行。于是有一天，她来到伦敦住在妹妹家时，便试着向妹<br>
夫谈起了这件事。开头，弗里曼先生想要拒绝，但特兰特姨妈很有礼貌地提醒他，这个年轻<br>
仆人的行为是多么正直。他自然比特兰特夫人更清楚，萨姆的情报是多么有用，而且还可以<br>
继续利用。<br>

若即若离

“好吧，安恩我会留心想办法。可能会有个空缺。”<br>就这样，萨姆在一家大商店里找到了一个落脚点，当然地位是很低的。他天生精明，这<br>
弥补了他教育上的不足。他当仆人得到的训练在接待顾客方面大显身手。他的穿着也很考<br>
究。更重要的是，有一天他做了件大好事。<br>事情发生在四月的一天上午，那时他和玛丽结婚后回到伦敦已有半年光景。头一天晚<br>
上，萨姆在家里闷闷不乐地喝了点酒。就在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天气晴朗，弗里曼先生从他<br>
在海德公园的住所步行去商店看看。他看了一遍摆满商品的橱窗，最后走进店里。底楼的店<br>
员们一见他进来，便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急忙整理一下东西，恭恭敬敬地弯腰鞠躬。时间尚<br>
早，顾客不多。他以主人的身分，习惯地抬了抬帽子，算作回礼。谁知他蓦地转身走了出<br>
去，店员们无不惊骇。底楼的领班异常紧张，赶紧尾随他走到店外。他看到这位商业巨子站<br>
在一个橱窗前出神地盯着。领班心里一沉，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站在弗里曼先生<br>
的背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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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详细描写那个橱窗，恐怕在这儿不大协调。不过您只要看一看其他橱窗就可以发现，<br>
它们布置得杂乱、单调，标签也是千篇一律。另外您还应记住，维多利亚时代跟我们时代大<br>
不相同。我们时代的天才们把毕生精力贡献给广告事业，而维多利亚时代的人却相信这种荒<br>
唐的观点：好酒不靠招牌，好货不靠广告。那个橱窗的背景仅是折成皱褶的深紫色棉布，布<br>
的前面横拉着一根根细铁丝，铁丝上悬挂着一排耀眼的绅士领带。领带的形状、尺寸、式样<br>
变化多端，应有尽有。更巧妙的是，领带排成了字。这些字正在喊着、叫着：<br>
“·请·选·用·弗·里·曼·的·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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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过了九个月，他的薪水已急剧上升到三十二先令六便士。由于他已成为橱窗布<br>
置雇员中不可缺少的人物，他真感到，只要他一开口薪水便会再次上升。<br>这时，萨姆站起身，破例又买了一杯杜松子酒，回到座位上。他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br>
他在良心上不安（在现代，萨姆的子孙后代在社会公开赌博中尽力想要克服这种缺陷）……<br>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的走运和幸福很不公正。浮士德①的传说是文明人的原始模型。萨姆所处<br>
的文明时代还没有教会他懂得浮士德是什么人。可是他已很有阅历了，总应该听说过跟魔鬼<br>
订立契约这件事以及怎样订立契约吧。跟魔鬼订约的人会走运一时，但总有一天魔鬼会提出<br>
它的要求。 <br>
　　①浮士德原是欧洲中世纪民间传说中的人物。他为了获得知识，跟魔鬼订立契约，<br>
把灵魂出卖给魔鬼。后来，欧洲许多作家都以这个题材创作了文学作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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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使他担心的是，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做过的那件事告诉玛丽。他们之间没有其他的秘<br>
密。他相信玛丽对任何事情都会做出正确的判断。他木来想开个商店，当个店老板。这个想<br>
法不时地又回到他的脑海里。现在不是有事实可以证明他是天生有才能的人吗？可是玛丽却<br>
有着乡下人的知足感，懂得应该在哪里立足。正是她温柔地——有那么一两次却并不温柔地<br>
——把他送到牛津街的那个大商店里去磨练。<br>尽管在语音和口音上可以断定他们是下等人，可是这两个人的社会地位却在不断提高，<br>
而且他们也明白这一点。对玛丽来说，这犹如一场梦。嫁给了一个一星期能挣三十先令的男<br>
人！而她那个赶大车的父亲，从来没有超过十先令！住在一所租金一年十九镑的房子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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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喝完两杯杜松子酒后，萨姆回到家里去吃炖羊肉。他搂住玛丽的大肚子，吻了<br>
吻她。随后他低头看了看她挂在胸前的镶花胸针——在家老是戴着，出门总要摘下，她怕有<br>
人会抢劫。<br>“那个旧的珍珠珊瑚胸针呢？”<br>她笑着把旧的弄高了一点。<br>“认识了你，真好，萨姆。”<br>他们夫妻二人站在那儿，低头望着胸前那好运道的象征。对玛丽来说，她一向有资格获<br>
得这一切；而萨姆呢，他却不得不付出代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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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即若离

<font color="blue"><b>第五十八章</b></font><br>
<br>　　我上下求索，但她的芳魂哟<br>自那以后从没有<br>给我的灵魂洒过一缕亮光！<br>唉，她逝去了，逝去了。<br>——哈代《1869年记于海滨小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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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查尔斯又怎么样了呢？这二十个月来，要是能有个侦探跟踪他，经历那么多困<br>
苦，那我对这位侦探将会深表同情。查尔斯几乎去过欧洲的每一个城市，当然是走马观花匆<br>
匆而过。此外，在埃及金字塔上可以看见他的身影，在圣地①也留下了他的足迹。他还见过<br>
上千种自然风光和名胜古迹，因为他也到过希腊和西西里岛。然而对这一切，他似乎都是视<br>
而不见。它们只不过是在他与虚无之间的一堵薄薄的墙壁，空落落的，令人灰心丧气。他在<br>
一个地方只要待上几天，便会觉得一种懒散与悲哀袭上心头。他靠旋风式的旅行支持着自<br>
己，就象吸毒老客靠鸦片支持自己一样。他常常独自漫游，最多也只是与某个马车夫或他所<br>
到的那个国家的信差同行。他难得跟其他旅游者结伴，有时跟他们一起待几天，也感到是活<br>
受罪。他结伴的那些旅游者几乎都是法国或德国的绅士。他有意避着英国人，就象躲避瘟疫<br>
一样。许多态度友善的同胞遇到他时，都遭到了他的冷遇。 <br>
　　①即耶稣的故乡巴勒斯坦。<br>

干脆面

耶稣故乡的河对门--------以色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