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才跳得成探戈 八

左岸之后

　　

苏灿带来了一个陌生人。他介绍说是某个摄像工作室的摄影师。
摄像师姓邹，有一张瘦长的脸，眼神锐利。他拉住我说等一等，你的脸向右侧一点。他大概是用眼睛拍了一组特写，然后对我说你的下颌很美。

苏荷喝了两杯仗着酒劲很不客气说嗨，你别以为你是摄影师就可以死劲盯着人看，有职业荫蔽，无礼还是无礼。
苏灿为他的朋友辩护说艺术家的任务就是发现美。苏荷更正说发现美，以及破坏美。
邹并不以为意，笑出一个艺术家的寂寞感。苏荷总结说你们都嗅不到危险的气息，你们根本不知道规避有可能发生的伤害。
她说我要找小高看电影了，你们自己玩吧，她拉着我说陈湛恩，离他远点，邹德凯不会是个好人。

邹向我兜搭，说你真的有一张让人印象深刻的脸，非常美，非常有力量。你也许还不了解，你有适合留存的表情，你有一张可以和镜头恋爱的脸。
我说我了解，有人向我形容过我的脸，他说你是我生命中前所未有的美丽，美到什么程度呢，美得石破天惊，美得鸡犬不宁。我说你也想这么说是吧。他说说得好，你介不介意再说一遍，我记下来，可以说给别人听。
邹问我说可不可以知道这话是谁说的。苏灿说这是个秘密。他说你不会说吧，我要去卫生间，最起码我回来之前你不许说。

邹眨眨眼睛说我很好奇你这个年纪的女孩是如何处理自己的秘密。
我说大部分时候保守这个秘密，如果太压抑了一般人就会对着马桶说出来，然后把它冲掉，我的朋友苏荷稍微不同，她告诉我找个人做这个马桶，然后就不再见他，从记忆里把他当秽物一样冲掉，这么做更环保。
他说那么我该停止刺探你的秘密，你快要对我摁动删除键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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