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就向往沙漠的旅途。向往那一望无际的沙漠戈壁上,努力将所有根须深深植入沙漠吸取营养,骄傲绽放美丽的胡杨林。
8月,看到在驴友公社上面关于10.1黄金周驴行额济纳的召集贴,男人心动了------敦煌,额济纳,-------在金子一样的秋日,牵着心爱女人的手,漫步在金子一般金黄的胡杨林,在金子一般金黄的沙漠上面露营,享受和金子一样成熟的爱情,还有比这更加浪漫的么?
还有那首田震的歌----《月牙泉》,那无可名状的苍凉嘶哑的音质啊!那样魂萦梦牵的执着:想啊,念啊…….那沉睡在沙漠驼铃中的月牙泉,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美丽和神秘呢?
临行前的一个月急急忙忙就叫女人报名,然后是在单调枯燥日复一日的简单生活中痛苦的煎熬和等待,盼啊想啊,出行的那一天终于来了.
散发着各种异味的长途卧铺车颠簸着摇晃了三天,翻过秦岭,将我们送到了塞外。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敦煌莫高窟。由于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距离陈列馆关闭只有半个小时,所以没有足够的时间参观,只得匆匆浏览过斑驳的历史痕迹,急忙赶往鸣沙山。
既然已经错过了飞天,怎能再错过日落时分的月牙泉?
到达月牙泉,天色已近黄昏。因为国庆黄金周,门票比平时上涨50%,然而景区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骆驼队装扮着漂亮的鞍前来迎接上远方的客人,伴着清脆的铃声,态度悠闲的向沙漠深处的月牙泉迈开了步。看见沙漠的一瞬间,心也呼地跟着荒芜起来,这一路风尘怎能和眼前漫天黄沙,金子一样闪着光的黄沙相比?屏住呼吸,脚踩这一片金黄,努力想要登上鸣沙山顶,看看山那边沉睡中的月牙泉。可是等我们费力的穿过沙山顶部,赶到月牙泉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也不见踪影。借着手电的光,泉边芦苇丛中仍然有拍照留影的游者。男人牵着女人的手隐隐有些凉意。泉边一棵巨大的胡杨孤零零的伫立在黑夜中,树下有一本石书,手电可以看清上面刻着字,却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字。黑暗中,男人紧紧握住女人的手---女人就是男人最喜爱的书,想要用一辈子去解读的书。他们手牵着手走过沙漠,一起回到车上。
在出门的第四天早上,却意外得到可以洗澡的机会,那是在嘉峪关市。天快亮了,卧铺车停在洗浴中心外面,看着一群因为洗澡而开心欢呼的人乐呵呵的回到车上,重新投入漫长的路程。
嘉峪关是明代万里长城西端,位于于甘肃省河西走廊的西部,自古为河西第一隘口。嘉峪关城始建于明洪武五年(1372年),从初建到筑成一座完整的关隘,经历了168年(1372-1539年)的时间,是明代长城沿线九镇所辖千余个关隘中最雄险的一座,至今保存完好。因地势险要,建筑雄伟而得有“天下雄关”、“连陲锁阴”之称。
嘉峪关的下一站,就是内蒙古额济那旗。
额济纳…额济纳….梦中的额济纳,梦中的胡杨林…。当我们千里迢迢,带着这一路风尘,义无反顾的朝你狂奔而去,你会是怎样美丽的风姿欢迎我们?你会是终点么?你会是起点么?……
额济纳位于内蒙古阿拉善盟西部,因境内额济纳河而得名。北与蒙古人民共和国交界,国境线长514公里。东部为巴丹吉林沙漠,戈壁分布较广。胡杨是最为古老的树种之一,在地球上生存的历史有6000年之久。也是能在沙漠戈壁中生长扎根的极少数树种之一。在蒙语中,胡杨被称为“陶来”,能“活千年不死,死千年不朽,朽千年不倒”。
古有曹丕诗作“弱水潺潺,落叶翩翩。”10月金秋,正是胡杨林绽放金黄的季节。从嘉峪关市经过酒泉前往额济纳旗的这一整天,卧铺车马不停蹄的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大戈壁上。男人不时将目光投向车外,除了戈壁,还是戈壁,一条天路笔直的通向无尽的远方。男人心不在焉的玩着杀人游戏,心中因为即将看到胡杨林而激动不已。
黄昏时分,汽车穿过额济纳镇,镇上居民因为躲避风沙,都用头巾严严实实的遮盖着头部。终于在二道桥,第一片胡杨林带着眩目的金黄扑面而来。已近日落,汽车在沙漠上扬起满天黄沙,树下到处是抢拍日落的摄影者和他们装备的“长枪短炮”。整个车上的人沸腾了,迫不及待的拿上自己心爱的相机,涌向人群,涌向树林。
坐了一整天的车,男人觉得踩在沙地上的双脚有些酸软,踉跄着走了几步,索性停了下来。盼了那么久的胡杨林就在眼前,就在身边。在夕阳不很匀称的光线下,胡杨林闪烁的金黄的淡黄的光,映出男人眼里不容易觉察的点点泪光。避开大路上的风沙,男人迎着西边的太阳走了过去。翻过一座小沙包,背后的胡杨林也现出亮丽的身影。这边游人却很少。男人一路追着落日拍摄,不放过最后一抹阳光,一片树叶,直至夕阳下山,才慢慢回到人群。女人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没有作声。
他的心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从看见胡杨的那一刻,从触摸每一棵胡杨的那时候开始,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坚强美丽扎根在沙漠上的骄傲植物深深的打动着他。一切的喧嚣也远离,所有的语言都多余。
夜晚来临时,男人带着女人把帐篷驻扎到胡杨林深处。树影婆娑,凉风袭袭。夜深了,满天繁星映照着初秋的沙漠,游伴的嬉戏声渐渐远离,男人却没有丝毫睡意。这里已经是沙漠深处,靠近国境线。白天穿过戈壁沙漠的时候,几个小时看不见一个人影,看不见一棵树木,杳无人烟,让人觉得失去了思考,彷佛忽然间让自我迷失在一望无际的大戈壁上,与之融为一体,无我亦无他。可是在这夜深时候,胡杨林的帐篷里面,就着营灯,那些关于生与死的纷争,那些前尘旧事,却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乱成一团。
天还没亮,男人就起身出了帐篷。他要在太阳升起以前,爬上对面的山顶去迎接朝阳的到来。
女人却累了,一觉睡到天亮。等她收拾停当,男人带着一身露水和辛苦拍摄的倦意归来了。
他们整日消磨在胡杨林。
弱水河畔的胡杨林走过去几公里,是著名的拍摄天堂:“怪树林”,其实是死后未曾倒下和倒下而没有腐烂的一片胡杨林的躯干。因为失去了枝叶和水分,失去了生命,形态奇异;却因游人的到来彷佛又重新获得了生命,他们随风摇曳。卓然生姿。
距离“怪树林”不远,便是曾经辉煌一时而后神秘消失的西夏古城:“黑水城”。黑水城曾是古代军事重镇,地理上具有相当重要的战略地位,也曾是热闹一时的繁华闹市。如今残留的被黄沙掩埋的断垣残壁,满目苍痍,遍地瓦砾。几座残缺不全的喇嘛庙悄然矗立,仿佛守城卫士,时不时刮起的阵阵狂风,似乎夹杂着古战场金戈烈马的嘶鸣。却终因黄沙掩埋,神秘消失,直至近代被俄罗斯的旅游者发现,逐渐成旅游探古的胜地。
从额济纳的二道桥到八道桥,沿路随处可见金黄的胡杨林,来来回回的都是慕名而来的游者和摄影师。胡杨尽情施展他们的风姿,任由人们赞叹和欣赏。那一份傲立于沙漠之中的苍凉却因为游者众多而跟着变得热闹喧哗起来。
男人有些不满:我还要来看胡杨,---没有人的时候再来。他的心还在黑水城,那里满目苍痍,遍地瓦砾,旁边是一座座枯死了如坟场的胡杨。女人隐隐有些担心。那景色是美,终究是过于苍凉。
离开胡杨林,前往阿拉善左旗转而前往宁夏银川返家的路程仍是一望无际的灰蒙蒙的大戈壁。
那夜的胡杨林,响起三三抒情的朗诵声: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挥手
……
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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